第一百二十五章 闹鬼的房间

    奥连公国的货币换算体系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位于货币体系最顶端的是金币，不过除了贵族和有钱人们，平民之中几乎很少能见到这种货币的使用。

    弗朗西斯船长，就有一台价值八个金币的望远镜。

    而古格号上的那把魔动猎鲸火铳，已经超出了用金币换算的范围，进入了超凡领域之后，人们更加习惯以物换物。

    往下就是银币和铜币。

    一个金币等于二十个银币，一个银币等于二十个铜币。

    这两种也是平民们最常使用的货币，发放工资，日常生活，几乎都与它们有关。

    再往下算，则是更为零碎的镍币了。

    道格探长为林间预支了薪酬——两个银币，因为警察局的财政支出紧张，提前为线人支付工资的行为是不合法的，这实际上算是道格探长的私人馈赠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对于这个嗜酒又好赌的探长而言，能拿出这样一笔钱，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林间把银币交给利姆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了包裹之中，自己又向探长了解了一些工作内容与法理的范畴，才拿着一摞悬赏公告离开了。

    这摞公告之中，也有对最近这个连环杀人凶手的通缉令，只要能提供有效的线索，就能获银币，如果能亲自将他缉拿归案，奖金更是高达一个金币之多。

    不过因为没有相片，也没有目击者存在，想要找到他，几近于无稽之谈。

    从警察局出来之后，林间的脚步都是轻快的，「咱们这下子有钱了。」

    利姆撇了撇嘴，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，提醒道：「现在罗克城最便宜的旅社，都铜币一晚，而且，我们还需要吃饭，如果你不打算在三天之后向弗朗西斯船长借钱的话，我们必须省着点用。」

    罗克城的物价这么贵？

    林间愕然，难怪道格探长的线人会嫌弃一天三个铜币的薪资太少，这么点钱，连最基本的温饱都维持不了，还不如回到街头做流浪汉。

    现在已经是午后了，古格号靠岸的时候是清晨，船上的厨师并未提供早饭，两人早已经是腹中空空。

    林间正准备走进一间餐厅，却被利姆拦下了。

    「钱不够。」

    利姆摇了摇头，拿着一个银币进入了一家面包店，出来的时候，手上拿着一块粗糙的黑麦面包和一瓶清水，口袋里十八个铜币叮当作响。

    利姆将面包分成两半，自己拿了比较小的那块，大的那块则是给了林间。

    「吃吧。」

    即便是有清水，这种黑麦做成的面包依旧很难以下咽，要不是肚子实在很饿，林间可能就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面包噎死的超凡者了。

    解决了吃饭问题，就要关注住宿了。

    不过和利姆所说的不一样的是铜币一晚的价格，已经是几年前的物价了，现在要高很多。

    直到下午，林间和利姆才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较破烂，廉价的旅馆。

    那栋老旧的房子看上去已经有些摇摇欲坠，墙皮斑驳一片，只有一块木制的招牌挂在外面，上面铭刻着它的名字——

    老吉恩旅社。

    「豪华房间一个银币一晚，中等房间十二个铜币一晚，普通房间六个铜币一晚。」

    刚踏入旅社，就有声音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说话的是个不太修边幅的年轻人，他用报纸盖着脸，脚高高翘在柜台之上，舒服的靠在一张和周围环境同样破旧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林间尴尬地笑了笑，「还有更便宜的吗？」

    「更便宜的？」

    年轻人一把扯下覆盖在脸上的报纸，「我们这儿的价格，已经是罗克城最公道的了，我保证，即便在城里转十圈，你们都找不到更便宜的！」

    的确，刚才一路问过来，就没有低于十个铜币一晚的房间。

    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个穷酸的客人，眼珠子突然一转，「不过，如果你们想要更便宜的，也不是没有办法，三个铜币一晚，只是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。」

    利姆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林间倒是不以为意，「什么代价？」

    「受惊吓。」年轻老板说，「旅社最角落的房间里曾经死过一个客人，传言说他的阴魂会在那里游荡，攻击敢于入住的客人，也正因此，那个房间一直空置着，这也正是我只收三个铜币的原因。」

    林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笑容浮现，「好啊。」

    年轻老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，对他的爽快有些难以置信，主动伸出手，「异乡人，你的勇敢让我感到钦佩，我该如何称呼你和你的朋友呢？」

    「林间，后面的这位是利姆，你就是老吉恩吗？」

    「不不不，老吉恩是我的父亲，叫我小吉恩或者吉恩就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好的，吉恩，请快点办理住宿吧，我的腿都快断了。」

    走进那个传说中的凶间之后，林间才惊讶地发现房间内的陈设比想象得要好很多，虽然比不上古格号的头等舱，但意外的整洁干净。

    而且房间里还有两张床，这让利姆十分满意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。

    「老板有问题。」利姆说，「如果他真的想让人在这里入住的话，那他应该隐瞒这里死过人的事实才对。」

    「或许他是个善良的人。」林间耸了耸肩，不置可否，「对于这种居住环境来说，三个铜币已经相当公道，而且如果真的闹鬼的话，早就被取缔了。」

    林间发现听到闹鬼这两个字之后，利姆的肩膀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本来他的皮肤就白，现在更是苍白的吓人。

    林间惊讶地开口问道，「你是不是怕鬼？」

    利姆冷哼了一声，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「连深潜者你敢去围观，居然会怕虚无缥缈的幽灵？」林间摇了摇头，表示十分不理解。

    林间宽慰他，「如果有鬼的话，那应该也是先干掉我再干掉你。」

    利姆又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晚餐还是黑面包，不过加了一瓶牛奶，一共售价两个铜币。

    没有了弗朗西斯先生的照拂，从古格号下船之后，生活水平几乎直线下降。

    林间现在开始怀念与弗朗西斯先生愉快的交谈时光了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，失去的时候才会怀念。

    夜色很快就降临了，因为在城里逛了快一天，两个人都很疲惫。

    这种价位的旅社自然不会提供电灯，而是仅仅摆了几根蜡烛。

    在利姆的要求之下，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了，提供着并不算充足的照明。

    在摇曳的烛光下，不一会儿，房间里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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