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 警探的烦恼

    罗克城。

    东部城区警察局。

    道格探长将一摞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，愤怒地咆哮着，「饭桶，都是一群只领工资不办事的饭桶！」

    警察局里其他职员大气都不敢出，埋着头，老老实实的听着自己这个脾气火爆的上司兼同僚发泄着心中的不满。

    骂满了十几分钟，胡子拉碴，满脸疲惫的道格探长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，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今年三十多岁，嗜酒如命，性格暴躁，鳏夫，有钱的时候还会去小赌两把，输急眼老人还会与人大打出手，如果脱下那层警官皮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流氓。

    这也是导致他一直无法升迁的原因。

    从上周开始，整个东部城区警察局就开始因一起连环杀人案而忙碌，但到了现在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
    受害者的人数已经增加到，死者之中，有妓女，有餐厅老板，有银行家，有演员，甚至还有一个流浪汉。

    墙上被贴满了各种相片还有关系脉络，但真正有价值的证据，一个都没找到。

    这些死者之间，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。

    整个案子本身，就好像一起心血来潮的随机杀人事件。

    作为奥连公国最为繁华的城市，罗克城在散发着璀璨光辉的同时，依旧有自己的阴暗面。

    这里也有贫民窟，有肮脏的下水道，有连老鼠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。

    所以有偷窃案，抢劫案或者杀人案很正常，罗克城的警察局就是为此而设立的。

    倘若有涉及到超凡力量的案件，那就回被移交给特殊搜查科——一个由各个教会的神职人员组成的组织。

    因为罗克城同样是宗教中心，在播散着神的光辉的时候，他们也要履行相应的义务，维护这个城市的平安。

    不过这起连环杀人案似乎与超凡力量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从死者尸体上的伤痕来看，凶手先是用钝器击打后脑勺，然后才是用利器割破咽喉。

    以道格警长的眼光来看，手法相当生涩，切面也并不平整，可以想象的是，当时的凶手一定十分紧张。

    但最近发生的几起，技法就利落多了，颅骨后凹陷变得更深，创口更小，几乎完美命中了后脑勺最脆弱的地方，咽喉的伤口也流畅而连续，毫无滞涩。

    一刀封喉。

    这个杀人犯在成长。

    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精进他的杀人技巧。

    对于东部城区警察局而言，这无异于赤裸裸的打脸。

    也难怪道格探长会如此愤怒。

    在他从业的二十余年之间，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杀人犯，纯粹以杀人作为乐趣的也不是没有，但这种成长型的，还真的是头一次见。

    照理说，这样的人会留下很多证据，但从现场的勘探与走访来看，别说目击者，连脚印都没有。

    鲁莽的杀人，冷静的善后。

    这是个什么样的怪胎？

    道格探长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太阳穴，试图理出一点头绪。

    一个行政人员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考，「道格探长......」

    道格睁开眼睛，「说。」

    「外面有人找你。」

    「有人找我？」道格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，「和案子相关？」

    行政人员摇了摇头，「他们说是你的朋友弗朗西斯介绍来的。」

    弗朗西斯......

    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的老友，按时间来看，常年走南闯北的他最近应该要在罗克城靠岸了。

    「让他们进来。」

    道格探长收敛了内心的烦躁，打量起了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访客。

    奇怪的组合。

    一个是有着典型东方脸孔的少年，另一个矮个子则低着头，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，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脸上的伤疤。

    在了解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后，道格探长抬起眉毛。

    「你是说，你要找一个个子不高的东方人，一个身材魁梧的维京人，还有两位美丽的东方女士，但你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在罗克城？」

    林间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「朋友，你知道罗克城有多少人口吗，整整八百多万！」道格探长的鼻子喷出一道气，「要不是你们是弗朗西斯介绍来的，我可能已经把你们轰出去了。」

    他指了指忙碌的警察局职员，「而且，现在的警力很紧张，连基础的摸排都很难完成，我建议你们先自己去找找看。」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又有行政人员向着道格探长招手，「探长，又有人找你。」

    道格探长咆哮道：「我的上帝，又有什么事！」

    「失陪一下。」他看向了身前的两个少年，大步向前厅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林间和利姆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如果罗克城警察局都是这种性格的话，利姆不愿意找官方帮忙也是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林间的视线移动到了墙壁上，那里贴着好几张凶杀现场的相片，时间线从一周前到昨天，几乎每一两天，就会出现新到的受害者，看来整个DC区警察局都在为此苦恼。

    道格探长的咆哮声在警察局里响彻，「你说嫌钱少？你每天的工作只是在罗克城里闲逛，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，要不是我，你现在早就烂在罗克城的下水道里了，三个铜币每天的价格已经相当公道，你还想要多少钱？」

    「擦干净你的屁股快滚吧！别让我再看到你！」

    道格探长怒气冲冲地从前厅走了回来，重重坐在椅子上大声抱怨道：「现在的这些流浪汉，连一天三个铜币的工作都看不上，这仅仅是基础工资而已，要是他们发现了可疑人物，还会有丰厚的奖金，但他们情愿在街头待着不动乞食，都不愿意赚这些干净的钱。」

    听到奖金的时候，林间的眼睛亮了起来，」我愿意。」

    道格探长剧烈地咳嗽了一下，「这是什么我听不懂的东方玩笑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愿意做这份工作。」林间说，「我们现在身无分文。」

    「你们是弗朗西斯的朋友，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，我可以借一笔钱给你们，不要利息。」

    那个来自东方的少年执拗的摇头。

    还不知道要在罗克城生活多久，如果能找到一份工作，再好不过。

    而且，其实算是专业对口。

    道格探长继续说道：「况且，你们对于罗克城根本不熟悉，又如何能够胜任这份工作？我需要的是，对于街头的规则都了如指掌的人。」

    对于他而言，能把这里头的关键说清楚，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。

    林间身后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利姆突然开口说道：「贝特街的可丽面包店每周三的晚上会发放免费的面包，光明教会在周二会提供免费的住宿，罗克城的最大地下势力叫黑眼帮，不过他们很少在东部城区出没，每个月的最后一天，所有的地下势力会开一次集会......」

    开始的几条还好，任何一个罗克城的市民都能说出来，但后面几条就......

    有些即便对于资深的街头流氓，恐怕都不是能随意接触到的秘辛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？

    道格探长皱起眉头，竭力压制住对面前这个矮个子疤脸少年的探究欲望。

    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摆了摆手，「好，这份工作是你们的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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